笔笔佳坛>都市青春>周处传奇之射虎屠龙记 > 二七 初探南山
    胡冲这才前往鄱阳山中,将那十余只久已养在家中的猎犬带出来,练习围山打猎的技能。三名少年各自选择一条神骏的猎犬,起了个好听的名字。全端的猎犬全身黑毛,油亮如缎,称作“哮天”;胡冲猎犬花纹交错,黑白相间,黑如炭,白如雪,称为“花豹”;周处则选了一只大黄犬,身高腿长,一身黄毛油光滑亮,双眼之间有一簇黑毛,十分显眼,倒似多了一只眼睛,周处呼它为“二郎神”。三人带着猎犬,呼喝跳跃,日日奔跑追逐,嘻嘻哈哈,甚觉好玩。多日练习后,竟然也能令行禁止,婉转如意,人与狗相处十分相得。

    全端则教军中工匠将那强弓硬弩反复锤炼,达到各人的臂力标准。众人又开始练习射击猎杀之术。但有不懂疑难之处便向周太守或胡烦督手下箭手请教。如此,又练习了十余日。三人箭法大进。胡冲为最,百步穿杨,箭无虚发;全端次之,十中八九;而周处射击之技最差,往往十中七八。周处却不以为意,自觉一支亢龙锏使得凌厉,便可敌那千军万马。兄弟三人自觉进步非凡,一时间觉得天下英雄都不在眼下,更何况山中区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?

    这一日,三人买来一些活鸡活鸭活羊,装在笼中,便要运进山来。全端道:“此次入山杀虎,途路不熟,应当向周太守借一个向导,顺便预作禀报,以免太守知情后生气。”胡冲连忙摆手:“如若让太守或是我父亲知晓此事,只怕就去不成了。何况有了猎犬,哪会找不着老虎?不可禀报,不可禀报。”

    周处也道:“万不可报与老官儿们知道。我等三人立志为民除害,建立世间不朽的功业,岂可让别个抢了我们的功劳?我们准备如此充分,焉有不成功之理?全大哥,莫非是你害怕了?”

    全端道:“不禀报便罢。我怕甚么?”

    周处道:“既然如此,现在便收拾一下,即刻行动。”三个人便各自回去撒谎说要郊游射猎,少则一两日,多则三五日便回。准备了一些食物,各带一名小厮周安、全忠、胡良,往南山而来。

    远眺南山,蔚然深秀,草木茂盛。正是山水灵秀之地,却因山上有大虫频出,伤害人畜无数,居住附近的村民渐渐迁徙,逐渐稀落,竟至如今人烟全无。

    周处一众自鄱阳郡出发已经行有半日,早已口干舌燥,便寻一株古柳之下,吃些酒肉。众人都知道今日上山,意在打虎,吃得小心,酒并不敢多喝。周处却并不管它,牛肉吃得二斤,酒却喝得十余碗。

    周安忙来劝道:“小爷,留些酒来,以待庆功时好喝。”周处已有三分酒意,双目一瞪:“小安子,你怕小爷我喝酒后打不得虎?嘿,你可知道我是在虎窝里长大的?区区几只老虎算得什么?”

    全端见他酒有些喝多了,便也来相劝:“子隐,我们方才到了山脚,尚未入山,酒喝多了不方便走路!”周处只是不听:“我们骑马走路,又关喝酒甚事?酒不喝好,哪有气力走路?”胡冲拉住全端道:“且让他喝,别管他!有我们兄弟在此,再凶的老虎也只是纸糊的。我们这一月中武艺大进,怕它甚么?”口中说得大气,心底里却也有些不安。

    饭罢,众人整顿入山。但见山林森郁,古木寂寂,时闻鸟鸣,一派安祥静谧,哪里像有老虎的样子?众人弓箭上弦,屏息凝气,沿途细心搜索,担心老虎随时出现。可笑走了半天却连一只野兔也没见着。周处则毫不在意与胡冲不时说笑几句。小厮胡良提醒道:“周爷、胡爷,小声一些。惊动了老虎可了不得。”周处不听他说话也就罢了,听完之后反而纵声大笑起来,还放出几只鸡鸭山羊,一边追赶得那些鸡鸭乱飞乱跳,在山林中奔跑,声音响彻山林。

    周安、全忠、胡良顿时惊得面如土色。周处笑道:“小良子、小安子、小忠子,你们说老虎要是不肯出来,咱们怎么打?咱们既然找不到它,不妨便来个引虎出洞,让它们来找我们。你们说,是也不是?放心,由你们家少爷和我在,保你们安全。哈哈。”一边催促那几只猎犬闻闻嗅嗅,寻找虎踪。

    岂知三人直至晚间,竟然未见虎踪,只是略打得一些鸟雀野兔之类。几人只能搭起帐篷,依着一片山崖野炊宿营。夜半三更,偶有风吹草动,几只猎犬便吠叫几声,依旧未见虎踪。

    几个人安然而眠,直到日照高林,山光花影满目,众人方才醒来。全端率先走出帐篷,欢声叫道:“好美的山色。此来山中,权当游览也罢!”胡周二人亦相视而笑:“这等山林,何来大虫?连野兔山雀也难得一见。想是世人以讹传讹,果然是三人成虎呀!”

    一夜无事,几个人反而感到奇怪疑惑,此山为何没有老虎,山下明明有数十条人命。难道这些老虎集体迁徙而去?众人又经过一日搜寻,依旧一无所获。到得第三日早晨,他们确信山间无虎,于是便都放松了精神,两两结对在山中捕捉一些小兽,以飨肚腹。

    渐渐几个走散开来,周处手牵“二郎神”净挑那荒僻之处行走,随着一道山脊渐行渐高,山势变得陡峭异常。这里已不知是甚么山,周处从来没走到这么远,也叫不起名字。“二郎神”忽然伏地,鼻孔乱嗅,口中呜呜有声。周处蹲下身一看,草丛之下血渍殷殷,心头不禁一喜,暗道:莫非果有老虎在此捕食?这可是个大好机会。贪功心切,也不知会胡冲全端等人,一提狗绳,那“二郎神”抬头向前奔去,不时闻闻嗅嗅。行走三四里地,“二郎神”突然“汪汪汪”向一丛林木狂叫,一边伏下身躯,全身筛糠也似的抖动,目光中充满惊怖,声音也渐渐变成“呜呜”地低吼。周处凝目望去,却见一只小牛犊般大小的小虎正在撕咬着一只小山羊。那只小山羊软绵绵一动不动,显然已经断气了。

    周处又惊又喜,三日的疲惫辛苦,忽的烟消云散,暗道:若能擒得这只虎来,必可大大夸耀一回,也不算白来一趟。当即轻轻抚一抚“二郎神”,示意它不要动。那“二郎神”全身抖得更加厉害,一面瞪视前方,身子却不停往后缩,口中不时低鸣,显然是害怕至极。

    周处放开狗绳,挺起身,施施然向前行去。那小老虎自顾自撕咬那食物,并不理他。周处心头大喜,暗想待会儿将他缚住,便可立下大功一件。岂知,离那老虎尚有十余步远时,那只小老虎忽地抬头瞪视他,低吼一声,发出威胁声音,似是怕他前来争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