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叙仿佛下意识般地抓了一下主人的袖子,又在意识到自己满手汗渍之后触电般地松开,他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泪,人却很守规矩地垂下头,朝他的主宰者毫无防备的露出了天鹅般脆弱的脖颈,“您说……三天,贱奴有错,不敢再求……”

    难得心软的城主冷笑一声,猝然松开了手。

    已经无法靠自己站立的奴隶猛地跌倒在地,他看着转身要走的主人,连忙挣扎着跪好,惶然地爬着追出了几步,沙哑无力的声音急切地喊住了即将离开的人,“主人!”

    周敬渊淡漠地转头,目光因为奴隶的不识趣而带着明显的不悦。

    他漠然地看着奴隶爬到自己脚下,而当奴隶抬起头时,哀切的目光下,嘴角却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来。

    “生日快乐,主人。”安叙说着,强行撑着早已力竭的身体,俯身在周敬渊裸露在拖鞋外的脚趾上落下了一个蜻蜓点水一般吻。

    他的动作堪称虔诚,以至于周敬渊竟有一瞬的愕然——

    出于一些保密的政策要求,周城主对外公布的出生年月日信息与他实际的生辰时间并不一致,连府邸近臣也没几个人知道,今天才是他实际的生日。

    但这种消息,安叙是怎么知道的?

    然而,他已经来不及问了。

    一整天都备受折磨的奴隶在给他送过这个生日祝福后,身子一歪,彻底晕倒在了他脚下。

    下一秒,心下狐疑的周城主来不及多想,弯腰打横抱起他浑身冷汗的奴隶,大步走出了调教室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安叙做了一个漫长而混沌的梦。

    梦里场景转换,好像又复刻了他座位秦家公子被宠爱着长大的那二十年。

    他从昏沉沉的睡眠中挣扎着转醒,神思却还沉浸在梦境里没有抽离,他茫然地看着雪白的墙壁,看着手背上的点滴,感受着身体各处仿佛被拆开重组了一遍似的疼痛和疲惫,几乎下意识地开始回忆,自己是怎么受的伤。

    病房的门发出轻微的声响,他本能地以为推门而入的人是来看望他的父亲和妹妹,一声趁病耍赖的抱怨刚要出口,他却看清了推门进来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