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宫殿的长廊游过时，飘荡的海草与瑚枝擦过他长长的尾巴。
这不合＊规矩＊。雅兰蒂新的撒卡德想。他曾亲自要求过装饰的摆放，因而在这条道路上碰触到饰物，必然是它们的位置发生了偏移。想来侍女们很慌乱吧——慌乱地被驱赶，只能抛下手上没做好的活计。
在往日里，他大约是当即要出声训斥的。但今日不同以往，出声也没有意义。他很清楚，这片区域已经被净空了。这是留给他一个人的道路，接引他觐见最终的命运。
他微微放缓了速度，让海水从鳃中滤过。他闻见水。盐的味道、鱼的味道、石头的味道和渺远的藻类的青气，随着海水从他嗅觉中流去，轻盈如浮出海面时从他发间掠过的风。
风和水都将去往远疆。他不着边际地放纵思绪。而他早已拒绝，他是沉海的骨骸与石像，即使腐朽也被困缚一方。
——应当作何感想？自怜吗？愤怒吗？还是假作洒脱，说流水和风也曾环绕在他身旁？
白发的君主垂下目光。像几点星火落入深潭，那些骤然涌起的情绪一息便被掐灭了，徒留万籁俱寂后空洞的余响。
无所谓。他想。都过去了。和过去的每一件事一样。
还是快些赶路吧。等候他的长老们何其尊贵，他有什么资格在此徘徊？君主牵起一个不自察地笑，他摆动尾鳍，朝王座所在游去。
被按倒在地时，他并不觉得惊惶。
“您在这里等啊。塔瓦玛拉。”他说。而神只不答，捕腕自她的长裙下滋长，挟裹具象的怒意缚紧他的手臂和尾巴。
——她很生气，这理所当然。自诩为主宰之人当然容易觉得忤逆者狂妄。
撒卡德堪称顺服地偏过头去。他瞥见着黑色长袍与面具的形影，静默如漆黑的不详的雕像。十二位长老高坐席上，他们注视王与神的厮缠，仿佛正观赏鲨兽的斗场。
……无所谓。
他纵容腕足掀开自己的衣衫。触须如海蛇席卷而上，刺入时的疼痛也如被毒牙撕咬。撒卡德并算不上惧痛，但阴道被撑开时呻吟还是溢出唇角。塔瓦玛拉几乎是满怀恶意地将他撕开了，唇瓣被撑到最大，粗物直直贯入，像有长戟刺穿他的脏腑。
“呃……”君主死死咬住下唇。如果可能他更想用生鳞的手掌堵塞口腔，可惜束缚阻断了他的意图。当然，神只故意为之……他并不意外。他是以绝对的清醒背弃了盟约，他是以赴死的决意说了那句话。
所以这全都无所谓。他已先验地轻蔑一切羞辱与一切责罚。
他沉默，绷紧身体，闭紧嘴巴。他的脊背笔挺，像一根石柱忍耐穿凿的刑惩。神只的动作愈发暴戾，但君主已然适应，因而再无反馈。直到触须重重碾开某个腔口，带出嫣红的血与混浊的白色。过量的痛苦在一瞬间击穿了他，撒卡德无可抑制地蜷缩痉挛。他感到冷，冰冷的死水在肌肤上拍打。